包含荆州长石制砂机的词条

序

《谏逐客书》是古文中著名的政论杰作荆州长石制砂机，也是研究战国时期风物史的宝贵资料。作者李斯在文中列举了秦宫之中汇聚天下四方的特产、奇珍异宝和美女乐舞，显示战国末期物质文化的日趋丰富，已经发展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平。

李斯是楚国上蔡人，曾与韩国贵族韩非子一同师从于赵国人荀况，后入秦为官。秦宗室大臣提出驱逐非秦国之客卿的主张，传统认为是源于韩惠王派水工郑国入秦策动开凿浩大水利工程的“疲秦之计”阴谋败露，今人研究此事实与嫪毐（lào ǎi）之乱有关。

嫪毐与赵太后（影视剧照）

秦相吕不韦找来有异能的赵国人嫪毐充当太后赵姬的男宠，后嫪毐获封“长信侯”并与太后生下两子，嬴政十年事发，遂引起逐客之议。曾为吕不韦舍人的李斯也在被逐之列，他因此写下《谏逐客书》以谏阻秦王。

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乘纤离之马，建翠凤之旗，树灵鼍之鼓。此数宝者，秦不生一焉，而陛下说之，何也？必秦国之所生然后可，则是夜光之璧，不饰朝廷荆州长石制砂机；犀象之器，不为玩好；郑卫之女不充后宫，而骏良駃騠不实外厩，江南金锡不为用，西蜀丹青不为采。所以饰后宫，充下陈，娱心意，说耳目者，必出于秦然后可，则是宛珠之簪，傅玑之珥，阿缟之衣，锦绣之饰不进于前，而随俗雅化佳冶窈窕赵女不立于侧也。夫击瓮叩缶、弹筝搏髀，而歌呼呜呜快耳者，真秦之声也；郑卫桑间，韶虞武象者，异国之乐也。

——李斯《谏逐客书》

我们一一探究文中提及的珍宝风物，走进两千多年前的秦国宫廷，审视光怪陆离的战国的世界。

咸阳宫想象图

昆山之玉即是今天人人皆知的产于昆仑山和田河流域的和田玉。然而先秦时期的昆仑山根据《山海经》的记载分析指的是今天哈密北部的东天山，这里是白种大月氏(yuè zhī)人的原始故乡。

在匈奴兴起之前，大月氏是北方草原的霸主，游牧而居的他们活动范围非常广阔，控制了从和田到哈密，再经鄂尔多斯草原，从赵国北部的雁门关进入中原的玉石贸易之路。这是比丝绸之路还要古老的“草原之路"、“玉石之路”，据估计公元前13世纪就已经开通，殷墟妇好墓中出土的玉器经鉴定就有很大部分是和田玉所制。

战国和田玉秦武士俑

战国玉勾连云纹灯 故宫博物院藏

战国时期王侯多使用和田玉籽料，玉质细腻温润，光泽晶莹。以白色为多，还有青白玉、黄玉、碧玉、墨玉、青玉等。中小贵族就使用一些质地差一些的和田玉和地方玉材。

先秦人眼里，昆仑山是十分神秘的，充满了离奇的神话传说，如服昆山玉英而长生不老荆州长石制砂机：

登昆仑兮食玉英,

与天地兮同寿,

与日月兮齐光。

——屈原《九章 • 涉河》

到汉代张骞出使西域，在乌兹别克斯坦一带找到已经西迁的大月氏，回程经于阗终于搞清楚了昆山之玉的确切产地，回来后张骞与汉武帝商议才把这个产玉的巨大山系定名为昆仑山，直到今天。

随和之宝是随侯之珠和和氏之壁两件宝物的合称。

① 随侯之珠

随是位于今天湖北随州一带的姬姓封国，又名曾国。西周初年，“文王四友”之一的南宫适被封于随以拱卫周之南疆，战国中期被楚所灭。

随侯之珠在春秋战国时期享有盛誉，是“六国之宝”之一，《墨子》、《庄子》、《韩非子》等典籍中均有记载。随州先后发掘出包括曾侯乙在内的多位随侯墓，出土了总计达数万件的大量文物。除名震四海的曾侯乙编钟外，还有一类源于异域的珠玑——蜻蜓眼玻璃珠。

曾侯乙墓蜻蜓眼玻璃珠

蜻蜓眼玻璃珠起源于大约公元前1400年的古埃及，后来这项技术传给西亚的腓尼基人（今黎巴嫩一带）和波斯人。东周时期周室与楚、晋、齐等国公卿墓葬也都有蜻蜓眼出土，这些玻璃珠还有湖北荆州楚墓出土的越王勾践剑、河南辉县琉璃阁所出吴王夫差剑剑格所镶嵌的玻璃块，经化学成分检验可知均是自西方输入，从西亚到湖北的交通路线东段正是上面提到的经雁门关的玉石之路。

有人以为这些蜻蜓眼即是“随侯之珠”，但据上所述，随国显然不是蜻蜓眼的唯一输入目的地。东汉无神论者王充在《论衡》中说“随侯以药作珠，精耀如真“，显示这是一种本土人工加工而成之珠。

中国工匠制作的铅钡玻璃蜻蜓眼玻璃珠 湖南湘乡、益阳等地战国楚墓出土

中国古代玻璃制作工艺、化学组份与西方不同，西方是透明度较高的钙钠玻璃，中国在战国时期发展出铅钡（或钾）硅酸盐成份玻璃的制作方法。这一工艺与青铜冶炼和炼丹密切相关，非常符合王充的描述。战国方士们模仿进口的蜻蜓眼制作出不少中国本土的玻璃珠，在随楚之地发现最多，或最早由随国发明掌握，这应当才是先秦诸文中流传的“随侯之珠”。

② 和氏之璧

楚人卞和在荆山（今天湖北保康、南漳一带）寻得玉璞一块，献给楚厉王，被认定为普通石头，割卞和左足；再献继位的楚武王，又割右足；最后再献楚文王，终打磨成无上宝玉，并命名和氏璧。

这个故事最早见于《韩非子》，但其中有两个小的疑问。一是《史记》中并无楚厉王其人的记载，我们只好认为他指的是楚王蚡(fén) 冒，后来其弟楚武王杀死自己的侄子即蚡冒之子自立。但武王在位50年，卞和献宝于三代楚王，不知最后成功时何其高龄荆州长石制砂机！

卞和献玉

和氏璧在楚国王宫流传400年后，被赏赐给败魏灭越、战功卓著的令尹昭阳，然而在一次昭阳家举行的宴会中，于宾客传看之际不翼而飞。再过几十年，落入赵国宦官缪贤之手，由他献给赵惠文王，后来才有蔺相如演出“完璧归赵”的传奇一幕。

根据李斯此文，秦国最终又得到了和氏璧，并且是在灭亡赵国之前。其过程不得而知。

统一六国后，始皇刻传国玉玺，李斯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于其上，传说就是用和氏璧制成。传国玉玺历经秦、汉、晋、隋、唐到五代的后唐，随着后唐末帝李丛珂自焚于洛阳而不知去向。其实我们今天并不能找出和氏璧改为玉玺的确切记载和证据。

传国玉玺

在今天的荆山一带，仍然生活着卞姓后人，近年又传出有玉矿出现。和氏璧到底是何种玉呢？有地质学家根据描述的性状分析，认为是拉长石。拉长石具有变彩的特性，即从一个角度看可能平淡无奇；但换一个角度就变得五光十色、色彩斑斓。

拉长石

在东晋志怪小说《搜神记》中，记载了随侯得大蛇赠珠的故事，并注明随侯珠又名明月珠。李斯在这里明显把他们区别为两种宝物。明月珠盖因宝珠光晶莹似月光，故以得名。

汉乐府《陌上桑》 描写罗敷有句荆州长石制砂机：

头上倭堕髻,

耳中明月珠。

张衡《四愁诗》：

美人赠我貂襜褕 (chān yú)，何以报之明月珠。

这里是美女不可多得的珍稀头饰，更似珍珠一类。李斯所指可以垂而悬之，应该是体积更大的宝石。

明月珠

被称为中国地方志鼻祖的《越绝书》记载，越国铸剑大师欧冶子为越王勾践造锋利无比的五把宝剑，“一曰湛卢；二曰纯钧；三曰胜邪；四曰鱼肠；五曰巨阙”。越国最终亡于楚，1965年在湖北荆州望山一号楚墓中出土了越王勾践剑，不过剑上没有刻上面任何一个名字。

越王勾践剑

《越绝书》还记载欧冶子应楚惠王（前488-前432）之邀与吴国的干将（为欧冶子师弟，一说女婿）一起为其造剑：“凿茨山，泄其溪，取铁英，作为铁剑三枚：一曰龙渊、二曰太阿、三曰工布”。

传说剑成而闻名于世，晋国与郑国曾联合攻楚求此三剑，楚王引太阿之剑大破敌军，为这把剑增添了许多神秘传奇的色彩。

茨山即具茨山，今称始祖山，位于河南新郑、禹州一带，战国为韩国之地。越国的欧冶子要到这么远的地方去取铸剑之铁，说明这里是东周为数不多的铁矿之一。实际上当时有“天下之剑韩为众”的说法。

铸剑图

《史记 • 苏秦列传》记载了苏秦说与韩宣王的一番话，也同样见于《战国策 • 韩策》：

韩卒之剑戟，皆出于冥山、棠溪、墨阳、合伯、邓师、宛冯、龙渊、太阿，皆陆断牛马，水截鸿鹄，当敌则斩坚甲铁幕……

这里太阿成了韩国的地名。我们再看看其他几项：

冥山：信阳市东南，古九寨之一；棠溪：驻马店市西平县西北；墨阳：工匠名，铸造地不明；合伯：西平县柏亭及舞钢市东部；邓师：邓地(漯河郾城县) 铸剑师；宛冯：郑州市荥阳西北，古称冯池，宛人在此铸剑，故名宛冯；龙渊：舞钢市翟庄， 炼铁遗址今犹存。唐避李渊讳，改名龙泉。

可以看出，上面的地点多集中在今天西平县及舞钢市一带，这里也是战国最大的冶铁铸剑基地，分布着多处古冶炼遗址，冶铁产业一直延续至今。

古代冶铁图

由于龙渊是韩国地名无疑，太阿可能当初也为一地名，后来与龙泉一样成为名剑的代称。如果此剑果真原属楚王，则一定是公元前278年秦将白起拔郢（楚都荆州）时为秦所得。

骅骝、骐骥、纤离、绿耳，此皆古之良马也。

——《荀子 · 性恶》

骅骝、绿耳都属于“穆王八骏”，骐骥即千里马。纤离也是古时名马，这里用以指称秦王嬴政的良马坐骑。

秦皇七骏图

我们知道汉武帝为了得到西域的汗血宝马，不惜发动大规模战争。战国时期还没有通西域，良马何处寻？《史记 · 赵世家》记载，齐国苏厉代齐王拟给赵王的信中写道，一旦秦军逾句注（gōu zhù，山西代县），斩常山（河北唐县）而通于燕，则：

“代马胡犬不东下, 昆山之玉不出, 此三宝者亦非王有。”

——《史记 · 赵世家》

代马：代国 (河北蔚县一带) 所产之良马。胡犬：西北草原所产之犬。

这封信的内容同样见于《战国策》，只不过作者由苏厉换成了苏秦。可见当时良马主要来自北方或西北的游牧区，更早的春秋时期，晋国为了假虞国之道而伐虢国，曾用屈产之乘、垂棘之璧贿赂虞国之君。

屈产之乘：晋国屈地（山西吕梁石楼县一带）产的良马。垂棘之璧：晋国持有的有名宝石，夜明珠一类，详见下文。

翠色羽毛装饰出凤形图案的的锦旗，是秦王乘辇车出行仪仗的一部分。

秦王仪仗

鼍 (tuó) 即鳄鱼，因鼓用鳄鱼皮所制，故称。

战国架鼓

中国文化和玛雅文化早期都有鳄鱼崇拜。先秦时期，鼍被视为灵物，所以称灵鼍，又叫鼍龙，也是中国人所崇拜的龙的原型。

古时候，长江和黄河里都有扬子鳄生活，在陶寺遗址和石峁遗址中都发现有鳄鱼骨板或鳄鱼皮，是一种神圣的祭祀物品。商代，王孔甲好龙，有唐尧后人刘累（刘邦先祖）为其养龙，分析就是指的鳄鱼。

《战国策 · 楚策》记载秦之张仪游说楚怀王成功后，“楚献鸡骇之犀、夜光之璧于秦王”。说明此物来自楚国。

鸡骇之犀：是一种镶嵌印度猫眼石（金绿宝石）的青铜犀牛，战国时期，铜犀牛颇为流行。楚国到怀王时，又开始流行在青铜器上镶嵌宝石或玻璃珠。

战国错金银青铜独角犀 中山国王陵出土

夜光壁一种说法是用夜明珠材料制成的大环形壁，但中国古代的夜明珠到底是何类矿物，一直是无定论。班固《西都赋》曾描写西汉的昭阳殿：“翡翠火齐, 流耀含英，悬黎、垂棘, 夜光在焉。” 垂棘前面已经提到，是晋国的珍宝。从这里得知，悬黎和垂棘都是夜明珠一类，二者都是自东周流传下来：

周之砥卮（dǐ zhī）, 宋之结绿, 魏之悬黎, 楚之和璞。

——《战国策 · 秦策》

可见悬黎原属魏国。

砥卮：周室镇国之宝。相传文王姬昌被商纣王关押在朝歌，其长子伯邑考为救父进献给纣王宝物，其中就有美玉砥卮。妲己对此物爱不释手，纣王才释放了姬昌。后武王灭商，宝玉重归周室。结绿：宋国拥有的当时有名的珠宝。

李约瑟曾提出夜明珠是来自叙利亚的一种能发出荧光的月长石，又名萤石，但此说受到质疑，因为中国就盛产萤石，且非常廉价。或说某些萤石在天然结晶过程中，与其他矿物共生形成特殊结构，遇到光源后进行储存，再释放出去。

萤石矿物

近代一个夜明珠实物来自慈禧入葬时含于口中，1928年被军阀孙殿英盗墓时掠走，这是一颗印度名钻——遗失已近350年的莫卧儿大帝金刚石，后来孙殿英将其送给蒋介石，据说曾镶嵌在宋美龄的拖鞋上，今天收藏于美国私人博物馆。说明古称夜明珠之类或不都属于一类物质。

夜光之璧听其名有较大的平面，且不论切削的难度，如此之金刚石不大能从自然界找到。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它其实是玻璃制成的。上面隋侯之珠时已经讲到战国时期的玻璃制作。当时长沙地区是楚国的玻璃制造中心，玻璃壁在楚国非常流行，实际上做工一般的玻璃壁当时的价值还是低于玉璧的，目前考古出土的此类文物也多见于中小型墓葬，高等级墓还是以玉璧为主。

战国谷纹玻璃壁 1965年长沙梅子山6号墓出土

当然作为国礼的这块夜光之壁想必是做工非常精美的，透明度也较高，反射夜晚的烛光而显得晶莹剔透。

指用犀牛角和象牙雕饰成的器具。野生犀牛今天已经在中国绝迹，但商周时期之前，曾广泛分布。很多酒器如觥（gōng）、觯（zhì）、觚（gū）、觞（shāng）初始都是由动物角，当然也包括犀牛角所制。“兕（sì）觥”最初就专指犀牛角做的觥。在铁甲兴盛以前，犀牛皮制作的甲衣是武士的上等装备。进入春秋战国，对犀甲的需求量急剧增加，犀牛遭到长期的滥肆捕杀，数量开始急剧下降，犀牛角也已经成为珍贵的材料了。迄今考古发掘尚未有犀角器实物出土。

中国上古时期大象分布区域远广于今天，象牙器有悠久的历史。旧石器时代的北京山顶洞人就用象牙雕刻作为陪葬。浙江余姚河姆渡、山东宁阳大汶口新石器时代的象牙雕刻品已经十分精美。殷墟也出土了大量牙雕日用品。到了周代，牙雕从骨雕中分离出来，成为独立的生产部门。产品以生活用品，尤其以牙骨笄（jī）为多。西周时期，象牙是诸侯向天子进贡的主要贡品之一。东周，与犀牛的命运类似，大象已经在长江黄河流域近乎绝迹，而只能在西南地区寻找。象牙也日益成为稀缺品。

牙雕如意筢 曲阜战国鲁国墓葬出土

东周象牙雕细蟠螭纹佩剑鞘 洛阳中州路出土

郑、卫两国社会风气比较开放，年轻女性以时髦漂亮、风情万种而闻名，看来秦国后宫之中填充了不少。

郑、卫开放之风，从《诗经》之《卫风》、《郑风》中可见一斑，其中有很多描写未婚男女相思、相遇、相悦、相交（野合、交媾）的内容。

駃騠（jué tí）是北方戎狄地区所产良马，也有记载是（野）公马和母驴所生，即今天所称的一种驴骡。又云駃騠“生三日（或七日）而超其母”。《史记·货殖列传》中记载了大畜牧主乌氏倮 (luǒ）的故事，他与戎王进行马匹贸易，后得到嬴政重视封君。乌氏（zhī）是早期被秦国兼并的戎人部落之名，在今甘肃平凉泾川县一带。明代学者王世贞《弇(yǎn) 州四部稿》中所引散逸古书《短长》记载，乌氏倮就曾一次献给嬴政大量“駃騠”。

先秦战车

駃騠的耐力、挽力和奔走能力尤为突出。与“纤离”之类不同的是，这种马主要用于驾车、运输而不是骑乘。它们和其他骏马、良马一同填充满秦国的马厩，是秦国强大军事能力的保障。

此处之金指铜。当时的青铜冶炼业已经非常发达，青铜就是铜与锡的合金。《周礼 · 考工记》中记载了不同用途的青铜器铜与锡的不同比例。

配制青铜的六种方剂

建国后陆续发掘了一些春秋战国时期的采矿遗址，其中以湖北大冶铜绿山和湖南麻阳的战国铜矿最为有名，这两个古矿都在长江以南，是“江南金锡”的来源地。

铜绿山遗址的矿井深入到地下50米，开采的铜矿就地冶炼，累计炼铜超过一万吨，是当时最大的铜业基地。

大冶铜绿山遗址

随国考古遗址出土的曾伯粟簋(guǐ) 铭文中有“金道锡行”四字，指的正是当时南方到中原地区的铜锡之路。李斯在这里是说如果非秦国出产则不用，难道把重要的战略物资：来自南方的铜锡也拒之门外吗？

丹青指丹砂和青雘 (huò)，丹砂是硫化汞矿物，青雘是碱性碳酸铜矿物，都用来作颜料，产自西蜀，故名。实际上秦国在公元前316年已经派司马错带兵征服蜀国，自此西蜀特产的丹青是秦国颜料的主要来源。

宛 (yuān) 即今天南阳。南阳东北独山产玉，即独山玉。玉质坚韧微密，细腻柔润，色泽斑驳陆离，矿物成分较复杂。这里指装饰有独山玉珠的簪子。

戴簪子的古代女子

“傅”是缀满的意思，玑是不圆的珠子，是指缀有珠玑的耳环。

戴珠玑耳环的古代女子

产自齐国阿地（今山东东阿）的缟是一种细软的薄丝织品，指用其做成的高档服装。东周时期齐国、鲁国的丝织业非常发达，春秋就有齐纨鲁缟之称。齐国生产的“冰纨、绮绣、纯丽”等高档精细丝织品，不仅做到了国内“人民多文采布帛”，能够充分自给，而且还大量输出，畅销各地， 以致于“天下之人冠带衣履皆仰齐地”，即《史记》、《汉书》所称的“冠带衣履天下”。

先秦帝王冕服

先秦贵族女子服饰

“锦”是丝织物十四大类丝织物其中之一，是指用多色丝线织成的绚丽多彩的提花绸。”绣“是用针线在织物上绣制各种图案。这里指带有花纹图案作装饰之用的丝织品。

我国三大名锦之一的蜀锦、四大名绣之一的蜀绣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起源发展，李斯时期秦已灭蜀，这些“锦绣之饰”中当有不少来自四川地区。

蜀锦

随着风气打扮入时、外表艳丽、体态优美的赵国美女。

赵国是当时公认的美女云聚之地，并且其地风气颇有不同：女子擅长弹奏琴瑟，跳一种踮起脚尖的舞蹈，到处游走，向权贵富豪献媚示好，遍及各诸侯的后宫。

这种赵女跳的舞蹈称为跕屣（dié xǐ），又名邯郸步，成语邯郸学步的主人公不是到赵都去学走路，而是要学习这种流行在邯郸的舞蹈。秦始皇之生母就是赵国邯郸一名舞姬，被秦公子子楚看中后由吕不韦送于他。

吕不韦赠赵姬于子楚（影视剧照）

如李斯所言，秦国本土的音乐演奏起来敲打着瓦罐瓦盆，是简单的打击乐，弹筝时也拍打着大腿来表示节奏，口中和着瓮、缶、筝、髀的节奏呜呜哇哇的歌唱，原始而粗犷。今天从陕西的秦腔仍然能强烈感受到这种风格跨越两千年的传承。

郑卫之地在今天豫西北一带，战国时期流行的音乐风格淫靡，与粗犷铿锵的秦声相去甚远。这里特别提到卫国有名的《桑间》，一说桑间又名桑中，为卫国地名。大抵其地有桑林而得名。《鄘风·桑中》就是一首男女相悦的情诗。郑、卫之地仍存上古遗俗，凡仲春、夏祭、秋祭之际男女外出合欢。《桑间》音乐的主题和风格也可想而知。

先秦宫廷乐舞

西周时期周公制定礼乐制度，有"六代乐舞"：黄帝之《云门》,尧之《咸池》,舜之《韶》,夏之《大夏》,商之《大濩》,周之《大武》。其中《韶》又名《箫韶》、《韶虞》、《昭虞》等，传说是舜帝所作，如《竹书纪年》载有虞氏“作大韶之乐，即帝位。”

《箫韶》九成，凤皇来仪。 ——《尚书·益稷》

意思是说的是韶乐连续演奏，凤凰也随乐声翩翩起舞。是一部反映原始社会最高水平的乐舞,受到了后世各代帝王的尊崇与爱戴。

乐舞图

《大武》是西周初年创作的大型乐舞，演绎了周武王伐纣的重大历史事件。《象》乐与《大武》有关，其舞像“文王击刺之法”。《大武》后世有所演变，有称之为《象》或《武象》。

《韶虞》、《武象》 都是当时的雅乐。春秋战国时期，起源于西周的礼乐制度遭到破坏，如孔子所谓“礼坏乐崩”，但由此看出，其中的乐舞内容则一直在在众多诸侯的宫廷中得到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