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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有记忆』三亚炮台抗击日军登陆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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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亚，是今天我国海南第二大城市，也是著名国际旅游城市，这个和平安宁的地方似乎和战争很难让人产生联想。

然而，如果在三亚湾中部一带的海滩散步，游人会发现在碧波荡漾的海滨，有一组黑色的立柱于波涛间时隐时现，看来肯定不是天然之物

▲ 它们，究竟是什么来历呢？

▲ 它旁边的一块石碑说明了事情的原委

碑文如下海南球磨制砂机制造商：

三亚湾海上机场栈桥柱遗迹

1939年2月（民国二十八年），日军从三亚湾登陆侵占三亚。日军登陆后，把榆林、三亚作为军事侵略据点，大肆进行军事设施建设。1942年，日军在三亚建海、陆两个机场，将北边海（河西区）划为军事禁区，把居民全部迁到南边海。栈桥是当年日军从海岸登船往海上乘飞机所建。

据三亚市政协原主席陈人忠《老榆亚影鉴》记载海南球磨制砂机制造商：‘三亚湾海便栈桥遗迹是日军海上机场残存的栈桥桩。现存桥桩11根。’我们追记往事，要永远记取这一页血的历史，以史为鉴。

三亚市文化广电出版体育局

2011年7月30日 立

▲ 在海南岛活动的日军水上飞机

原来，这是一处日军侵华战争的遗迹所在地。即便是海角天涯的琼州之南，也留下了那场战争的记忆。

三亚被日军攻占，是在1939年2月14日。按照日本海军制定的“乙作战”计划，其陆战队千余人在飞机和舰炮掩护下登陆夺取三亚、崖县、榆林等地，面对登陆日军，守军仅仅进行了很微弱的抵抗，日军自报阵亡者仅一人而已。

只一天，三亚便沦入敌手，应该说，这是抗战历史上颇为屈辱的一页。

然而，根据日本方面的档案记载，这并不是抗战中第一次在三亚的登陆作战。1938年1月，日军曾经在三亚实施过另一次登陆，但根据档案中的内容推断，登陆的日军却被当地中国中国守军在激战后赶下了海。

▲ 关于这次战斗的记载，隐藏在现存日本国立公文书馆中的这份档案之中

这份《内阁情报部情报缀（即汇编）》，汇总了昭和十三年也就是1938年1月、2月、3月的重要信息，供内阁成员参考，密级被列为“极秘”，相当于我国的“绝密”情报。如果当时我方特工获得这样一份材料，估计是可以立功受奖的。

也正是在这份情报汇编中，日方情报官员引用美联社发自巴黎的报道，向内阁成员传达了一次在三亚不成功的登陆引发了怎样的国际反响。

这份文件中，有一条编号为“内阁情报部一·二一 第三号”的简报，内容是“与海南岛上陆事件相关的法方报道”。

▲ 也许有人会奇怪，在1938年初，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欧洲战场还没有打响，法国也没有参战，日本内阁为何会如此重视法国的舆论动向呢？

这是因为在清朝末年列强瓜分中国的狂潮中，法国把中国的两广地区和南海视为自己的势力范围，甚至在1895年强迫清政府签约承诺不得将海南岛割让或租借他国，以此作为扩大其越南的殖民领地的前奏。此后，法国甚至曾几次因试图窃取南海地区的岛礁而与我国发生冲突。

二十世纪初，日本也频频向南海地区伸手，其野心与法国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冲突。由于英法美在东南亚印支地区有着近似的利益，日本羽翼未丰，不得不有所顾忌。因此，1907年日本和法国曾签订备忘录，表示了对法国在该地区“利益”的尊重。

两个不相干的国家讨论在自家领土上的“利益”问题，腐败的清政府早已习以为常，也反映了南海当时局势的复杂性。但对后世的中国人来说，这难免是令人感到屈辱的事情。

言归正传，根据美联社巴黎分社1938年1月20日消息，日军在海南岛的登陆未遂事件引起了法国政府方面的重视。

这一事件的详情大概是这样的——日前，一支约200名的日军在三艘军舰和飞机的掩护下试图在海南岛南部的榆林登陆，结果遭到当地岸上的中国军队猛烈反击，被迫放弃登陆企图撤退。法国政府得知此情后，有可能近日向日本政府提出要求，了解这一行动的台前幕后，而法国海军部也有意派出三艘最新式的驱逐舰前往南海，增强在那里的影响。

不过，法国外交部认为，这只是日本军舰一次正常的获取淡水的补给行动而已。

可以看到，这份档案并没有正面描述双方的战斗情况。不过，这次交手应该是确实存在的，因为几乎同一时间路透社也有关于此战的报道。该社以海口电头发出的新闻文电显示，1月20日晨，日军在军舰和飞机的掩护下，试图乘机动艇在榆林港登陆，但遭当地守备队击退。

我们无从知道此事件此后的发展脉络。不过，从它没有成为此后的新闻热点，可以推测日本与法国达成了某种程度的默契。由于当时日军主力深陷华中华北战场，日本暂时无力兼顾华南，故此进攻海南岛的脚步也暂时放缓，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那么，这场战斗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呢？推测日军取水是假，侦察中国军队的虚实，了解岸防和登陆点周围的水文情况是真——在抗日战争爆发前后，日舰曾多次到南海活动，目的都是为实战的登陆做准备。

三亚和榆林是日军登陆战的重要目标，对它的情况多有了解，无疑可以减少实际作战打响后日军的伤亡。1935年，日本海军轻巡洋舰球磨号便曾经到达榆林港探察航道，1938年这次日军的试探很可能便是其行动的继续。

无论如何，这可以说是我国抗登陆作战中少有的胜利。

▲ 三亚滩头残存的二战时期碉堡

今天漫步在三亚海滩，不时可以看到二战时期遗留下来的碉堡，不过，这些大部分是日军为了防御中国军队和盟军反攻所修建，当年我国守军的防御阵地几乎无处寻觅了。究竟是谁打了这一仗呢？

有一些信息可能有所帮助。

当抗日战争打响的时候，三亚是没有炮台的，它一直是一个和平的地方。这里当时叫做三亚街，是人们赶墟赶场的地方。但榆林，李准的舰队曾经从这里出发去西沙巡航的榆林是有炮台的。

清朝光绪年间，崖州协副将徐赞标带兵驻防榆林港，已经注意到法国派人到此地探察水道情况，故此，清军在崖州沿海各港设置有五个炮台，榆林港炮台为首要，后又特派琼崖巡防第三营驻守，兼管三亚港。尽管民国之后兵备废弛，但抗战打响后，国民政府曾增兵保卫海南岛，除以62军主力152师组织防卫外，并在七七事变后派遣海周号炮舰护送独立第二旅李江部前往海口协防。

这种抗日气氛下，包括榆林在内的原有的防御设施必然有所恢复，会不会便是这里的炮台守军和日军发生了交火呢？

不过，榆林港炮台规模很小，清末编制仅十五人，能将两百名日军击退，似乎还应该有更多的部队参与。此战，究竟是何人所为，还有待于进一步的研究与考察。但无论是谁所为，当时三亚守军守土卫国的历史，都值得被记忆。

可惜的是，随着1938年10月日军登陆大亚湾，仅不到两个星期便攻陷广州，广东局势一片混乱。当时地方军政当局急需部队，且认为广州陷落后，孤悬海外的海南岛缺乏防御价值，故此于1938年11月下令将陈章部一万余部队紧急撤过雷州海峡，参与粤北防御，留在海南岛的部队仅剩一个保安旅，在三亚一带的守军仅有几百人。

这种情况下，当1939年日军发动对三亚榆林的登陆进攻，守军便很难抵挡了，只得迅速撤离。此时，如果仍有主力部队在侧，三亚的战斗或许又是另一番景象。

▲ 日军进攻三亚榆林的“乙作战”攻击目标示意图

不过，榆林港守军的战斗也许是有价值的。日军记载在进攻琼南的战斗中，有两艘驱逐舰先后在三亚至陵水间搁浅，与不能事先全面勘察航道恐怕极有关系。可惜我军当时在海南没有海空军力量，无法对其进行进一步打击。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海南岛的日本残军缴枪之后，大部分便是从榆林港上船回国的。在他们离去的瞬间，是不是也会想起这次不成功的榆林登陆作战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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