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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来自空气污染和水污染的风险德州液压油过滤机，自来水泡茶的风险仍然是相对小的。 （视觉中国/图）

对在城镇生活的人来说德州液压油过滤机，自来水可以说是日常生活用水的主要来源德州液压油过滤机，从洗漱到做饭德州液压油过滤机，很难离开它。但相比瓶装水德州液压油过滤机，为保障基本的水质，自来水中往往添加了大量的消毒剂，这使得其水中的成分更为复杂。不少家庭因此有了先将自来水煮沸再饮用的习惯，这样在自来水进入人体前的最末端环节，以尽可能减少自来水中残留的余氯和未杀死的微生物等。

然而，靠煮沸来完全消除余氯是很难的。除了直接饮水外，自来水还可能与其他食物接触并发生化学反应。这些后续环节的用水安全问题还鲜有人关注。最近，一项关于饮水安全的研究发现，自来水泡茶后会产生未知的消毒副产物，因而可能存在一定未知的风险。

在研究中，研究人员用自来水泡了唐宁绿茶、格雷伯爵红茶和立顿红茶等多种袋装茶，以研究茶水中的物质。为了对比观察泡茶所用的水在其中具体起着什么样的作用，还对比做了四组实验，除了用自来水泡茶外，还不加茶而只煮了自来水，以及用超纯水作为对照去泡茶，并给超纯水加氯制成模拟自来水去泡茶。超纯水是一种几乎没有什么杂质的水，相比成分更为复杂的自来水，引入超纯水作为对照，可以更好地观察氯在泡茶过程中的作用。

研究人员随后测量了不同实验中60种常见消毒副产物的情况和总有机卤素的情况，发现由于挥发和茶叶的吸附作用，很多时候，茶水中的消毒副产物比自来水本身含量更低，在这些已知消毒副产物中，自来水本身携带而残留的占比超过八成，另有近12%是余氯和茶反应后形成的。但茶水中的总有机卤素的测量显示，其含量几乎是自来水里的两倍，而且这些卤化的消毒副产物有96%是未知的，可能是自来水中的余氯和茶多酚等产生化学反应后形成的。这一研究2021年9月发表在《环境科学与技术》（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

对于常见的消毒副产物，既往已有研究发现它们可能会引发癌症等疾病。而最新研究中这些未知成分的存在情况和构成以前很少有研究指出，因而使自来水泡茶存在着一个未知的风险。

“我不希望我们这项最新研究使人们不敢喝茶，我觉得茶仍然是一种健康的饮品，特别是对于生活在中国的人们。相比来自空气污染和水污染的风险，自来水泡茶的风险仍然是相对小的。”参与这项研究的南卡罗莱纳大学化学与生物化学系教授苏珊·理查森（Susan D. Richardson）告诉南方周末记者，目前还不能识别出这些未知的卤化物质是什么，所以现在还不能确定其健康风险，“可能它们比其他传统的饮用水消毒副产物的毒性更小，但是我们目前还不知道。所以，如果你想更小心地应对的话，可以煮不含氯的瓶装水去泡茶，或者在煮自来水之前在里面加点柠檬汁或者柠檬片。”

瓶装水的消毒方式与自来水不同，成分会更为简单，柠檬富含维生素C，有研究发现在自来水中加柠檬可以降低消毒副产物的浓度，减少其毒性带来的健康风险。2021年1月，德州农工大学等机构的研究人员对比了用不同方式在自来水中加柠檬的效果，发现在煮自来水之前把柠檬放进去一起煮，在去除消毒副产物方面效果更佳，其次是煮过自来水后把柠檬放进去，能起到一些作用，如果不煮而只是用冷水泡柠檬的话，则不能去除其中的消毒副产物。

苏珊·理查森长期关注饮用水成分，致力于识别饮用水中的新型消毒副产物的形成机制。除了自来水泡茶的研究外，最近也有就自来水和盐煮意大利面后会怎样开展过研究，发现有一些非常低水平却值得关注的消毒副产物。而考虑到自来水输水系统的复杂性和管道质量的差异化，个人在使用自来水的时候，实际上无法控制整个输水系统的建设和质量，因而在自来水入户后可以有一点水质监测意识，并自行采取措施降低自来水中消毒副产物的量。

“比如，煮食物的时候可以不要盖盖子，这样一些挥发的消毒副产物就可以跑出去了，再比如，煮水和放东西进去的时间和顺序也很重要，放食物和盐进去之前可以先把水煮个10分钟。当然，要是水里有金属味或者其他肉眼可见的颜色或金属样的颗粒物的话，那这个水就不要喝了。”苏珊·理查森建议，个人可以采取一些措施来降低自来水中消毒副产物的含量，不放心的话，也可以用下活性炭过滤器，但是这类东西，该换的时候要及时换。

这些日常生活中的细节，都需要结合具体情况去处理。而最新研究关注茶水的安全问题很有现实意义，茶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一种极为普遍的日常饮品，在中国尤其如此。与自来水中含有氯和臭氧等不少消毒剂类似的是，茶中含有多酚、咖啡因、氨基酸、维生素、矿物质、色素等近500种化合物，继续深入研究这些复杂的成分组合之后的风险可以为提升这种常见饮品的制作方式，降低相应的健康风险提供更多参考。

最新研究的第一作者、苏州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学者李加付告诉南方周末记者，除了自来水所泡茶水中的未知物质，他建议冲泡婴儿奶粉时也尽量还是避免使用自来水，“自来水中本身自带的消毒副产物就很多，虽然烧开以后会降低大约50%，但是剩余的量仍然很多。而且相对于成人，婴儿体重更低，免疫力也更低，对于大部分的污染物更为敏感。另外，奶粉有大量的蛋白质，其会与自来水中的余氯生成毒性比含碳消毒副产物更大的含氮消毒副产物，从而影响婴儿健康。”

根据现行的由原卫生部等部门于2006年发布的《生活饮用水卫生标准》，评价饮用水的常规指标就包括了对水质的常规评价和对消毒剂的常规评价，其中水质方面规定了总大肠杆菌等微生物指标不得检出，砷、铅、镉等毒理指标不得超过限值，而消毒剂方面则不仅规定了游离氯等在出水厂时的限值、最低余量，还规定了在管网末梢水中的最低余量，以保证自来水在长途运输中的消毒效果。但也意味着消毒剂总会存在，且在不同末端的含量也可能会不一致。

“我国因为区域经济发展的不均衡，不同地区水源水的水质、水厂工艺、水厂的管理水平也大不相同，因此，各个地区出厂水中消毒副产物的浓度状况和余氯状况也大不相同。”李加付介绍，“我的老家安徽农村的自来水，烧开以后会有厚厚的茶碱，但是苏州的自来水就完全没有茶碱。所以，推动中西部地区水厂的升级改造也是目前一个比较重要的需求。”

而在保障自来水本身合格的基础上，最新研究对自来水固有成分与茶混合后的未知健康风险的揭示为提高人们的饮水安全提出了一个新的疑问，这些未知风险有待更多相关研究去确认。

南方周末记者 王江涛